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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玉发了一下午的呆,叫进来了丫头,让她们整理书桌,哦,是的,发呆的时候谭大娘子总是要摆了几本书在桌子上,让人以为在看书的。
喜鹊手脚麻利地整理好了桌子,又给大娘子沏好了茶。
“大娘子,如今太阳也快下去了,慢慢地花厅走,正好到了晚膳的时候。”
喜鹊一边帮谭雅拢头发,一边说。
喜鹊是从元洲老家带来的,一向谨慎,临行之前娘娘调教好给谭雅的,一是怕孙女儿年小吃了暗亏也不知道,二也是怕她差了规矩,让尚书府出来的继母挑理,派个稳妥人提点着。
谭雅点点头,这屋里除了奶娘刘氏,就这个喜鹊是自己人了。
其他的一个大丫头,两个二等丫头,便是外面的小丫头、婆子们都是现在的夫人派来的。
娘娘倒是也想多派几个人来的,实在是没有人啊。
谭家在乡下,说是书香门第,其实也就院子大,阿翁虽是个秀才,但多年考不中,家里实在是过得紧巴巴的。
早些年,连谭玉兄弟两个下了学都要到地里除草的。
这用下人的气象还是后来谭玉过了乡试,家里田地慢慢多起来才形成的。
直到谭玉中了探花,家里才真正兴旺起来。
谭雅低头看看衣衫,觉得也不必换了,叫喜鹊留下,带着琉璃,慢悠悠地往花厅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阮小七此时正在赌场里博得汗流浃背,他脱了褂子,露出了一身花绣,正忽悠着旁人下注。
如果说谭雅可怜,襁褓中即丧母,那么阮小七就得加个更字。
四五岁的时候赶上了灾年,除了他被卖给了富人家做小厮活了下来,亲人竟然死了个精光。
既然被卖了,也就无所谓姓什么叫什么了,被卖到的是阮姓人家,他就跟着姓了阮。
他虽年方四岁,长得却高,看着竟像是六七岁的摸样,正好给阮家大哥做个玩伴。
因他从小淘气会玩,引得大哥喜欢的不行,竟然到哪里也离不了,是身边第一个得意人。
随着生意越做越大,阮家哄好了河曲府上的父母官,在当地也慢慢成了气候,成了举足轻重的人家。
水涨船高,阮家对大哥的教育已经不满足识字明理了,总想着科举出来,为家里挣个脸面。
到大哥五岁的时候,家里正儿八经的给找了一个落榜的老儒授课,天天之乎者也地学做文章。
这跟着大哥,阮小七也学了几个字,只是他天生不通这一窍,也只不是个睁眼瞎罢了。
阮员外还想着儿子高中,自己好做个老太爷呢,自然不能让儿子被这样的下人带坏。
只一次见他一个八岁孩童以一敌五,帮着大哥打赢了几个十多岁的大孩子,便因此有了主意,儿子不论从政还是从商,总要有一个信得过的人帮衬,儿子又没有亲生兄弟,那隔了房的都指望着他绝户好继承他一副身家呢。
他是个生意人,素来精明,看出这阮小七虽然要通文墨难,但手脚灵活,胆大心细,也是良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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