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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也该涨点脑子了（第2页）

良久，他放下葫芦，目光变得深邃：“小子，你还记得我给你讲过‘建武新政’吧？”

今川义真下意识地挺直腰板，恭敬道：“嗨！”

那些关于后醍醐天皇和足利尊氏的故事，曾被太原雪斋对他娓娓道来，此刻在他脑海中一一浮现。

“虽然对初代将军大人、副将军大人还有你的今川家名不尊敬，但我还是要问你，是后醍醐天皇大人一方队伍纯洁，还是足利将军一方队伍纯洁？你说实话！”

太原雪斋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人无法回避。

今川义真:……

他总不能违心地去夸足利兄弟这边“精诚团结”

，比起互相反目的足利尊氏、足利直义这对兄弟，还有足利尊氏养大的足利尊氏儿子跟足利直义养大的足利尊氏儿子之间的冲突，再加上作为足利管家的高家兄弟、不得不自降身份给足利本家当管领的斯波家、细川家之间矛盾冲突，可以说后世解放战争时还没入学的功德林学员都比他们团结，不管怎么样，功德林学员之间没有互相带着大军开片儿，也没有逼急了轮流投gong不是……

“是后醍醐天皇一方团结！”

今川义真还是把本心答案说了出来，北畠家花将军、大小楠公等等南朝一方的名将，还有被后醍醐天皇打发出去的皇子，打仗水平方差极大，但是忠诚都是经得起考验的，至于被后世日本人用《太平记》歌颂的足利将军一方，他们要真值得歌颂，今川了俊公就不会专门在出家后写一本今川家历史同时来一章节说是要给《太平记》勘误，实际上要暗搓搓黑一把足利氏了……

“那为什么是足利将军家取得这个天下？”

太原雪斋的问题如同一记重锤，砸得今川义真脑袋发懵。

今川义真心中一动，突然抓住了话中的漏洞：“大师啊，您觉得足利将军家真的取得了这个天下吗？您也请说实话……”

他想起那些地方大名拥兵自重的局面，想起幕府权威日渐式微的现状，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底气。

太原雪斋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却依旧板着脸：“但是总比后醍醐天皇方最后什么都没有得到，南朝世系的继承权被剥夺要好。”

“那么大师，您提到建武新政，是为什么呢？”

今川义真皱起眉头，满心疑惑。

那些快两百年前的往事，和他如今的困境又有什么关联？

太原雪斋站起身，缓缓走到窗边，望着窗外：“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几百年来最出色的天皇，最有天才的调略能力的天皇，后醍醐天皇，跟五十年来今川家最能打的少主——你，前两天的表现一样啊！”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在击败镰仓幕府、北条执权之后，后醍醐天皇和足利家有了一个短暂的蜜月期，这一时期改元建武，后醍醐天皇把所有关于土地争讼的裁决权利全部收归中央朝廷，但是……”

他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盯着今川义真：“公卿朝廷的记录庄园券契所、杂诉决断所都基本没有有效裁决土地纠纷……一来公卿朝廷本身的成员都是长时间聚居于京都的公卿贵族，根本没有处置在地土地纠纷的经验；二来争讼的都是半武士化的庄园领主或者有武士关系的庄园领主，建武政权实际上武德不彰，根本没有充足的中下层武力去执行裁决结果，所以最后只能一个拖字诀。

见识到建武政权无力整合秩序的地方势力自然会在后面倾向于押注足利将军家。”

今川义真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这几天的犹豫不决，不正和后醍醐天皇如出一辙吗？那些三河豪族，需要的不是一个完美无瑕的主公，而是一个能够给他们带来秩序和安全感的领导者。

太原雪斋见今川义真若有所思，语气缓和了些：“混小子我问你，你难道跟后醍醐天皇一样武德不显吗？”

今川义真握紧拳头，想起战场上的厮杀，想起自己亲手砍下敌人头颅的场景。

不，他今川义真绝不是软弱无能之辈！

但他也明白，光有武力是不够的，在这乱世之中，更需要的是政治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