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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文化绵延太久,根基太深,要予以革新,就必须把它的弊病强调到极端,让人触目惊心,这样才能为新文学的发展扫清道路。”
“江山竟然说出这样的金石之音。
矫枉必须过正,不过正就不能矫枉!”
钱玄同被陈一枝的这一席话刺‘激’的情绪特别亢奋,他扫视了众人一眼,突然提出了惊人的主张:“‘欲’使中国不亡,‘欲’使中华民族为二十世纪文明之民族,不可不废孔学。
‘欲’废孔学,不可不先废记载孔‘门’学说及道教妖言的汉文。”
这位音韵训估大家怎么啦?真是语不惊人誓不休呢!
周作人低声告诉兄长,“前不久钱玄同曾在教育部的会议上提出:文章用标点,数字书写用阿拉伯数字,用公元纪年,书报杂志一律改右行直下为左行横迤的建议。
今天更极端了,一传出去反响肯定不亚于刚才那则‘双簧戏’。”
周树人只是会意地点着头,嘴角挂着笑,什么也没说。
胡适刚刚被陈一枝呛声,钱玄同这一说,他又有点忍不住了,他扶了一下眼镜说:“我一下还难以完全赞成你的废汉文存汉语,用罗马字母书写的观点。
但我主张在汉语和拼音字母之间,怕少不了有一个尝试白话文的环节。”
陈一枝又看了一眼胡适那股学究气,心情已经平复很多,这时候只是笑着对大家说:“适之是反对走极端的,总是要尽量与反对派‘刍议’些什么。”
胡适认真地站起来辩解道:“只要议论平心静气,反对有理有据,我们《新青年》都要欢迎。”
这是在说陈一枝刚刚‘激’动言论。
李寿昌一直在洗耳恭听,他正在翻阅一本介绍俄国十月革命的小册子。
他在日本留学时期就对有关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很感兴趣,任北大图书馆长后为北大图书馆购买了许多这方面的书籍。
他见大家说得差不多了,也宽厚地对胡适开起了玩笑:“适之这样做,只怕反对派以为你是《新青年》中的异端,是反对文学革命的呢。”
胡适苦笑着耸耸肩,摊开双手,一副绅士风度地说:“这不要紧,观点一致的人,见解还有先后快慢呢。”
……
西北,仲秋的阳光很好。
江大帅头戴一顶农民在山里劳作时戴的那种柳条草帽,奋力登上小山村脑畔山。
眼下这个极普通的偏僻山村周围,生长着一排排粗壮高大的左公柳。
这还是当年左宗棠征西,一路种下的。
那枝叶像一条条绿‘色’的帘子,垂落在山湾沟渠里,在苍黄的‘色’调上点缀出缕缕生机。
陇中黄土高原:位于甘肃省中部和东部,东起甘陕省界,西至乌鞘岭畔。
这里曾经孕育了华夏民族的祖先,建立过炎黄子孙的家园,亿万年地壳变迁和历代战‘乱’,灾害侵蚀,使它支离破碎,一座连着一座的土丘重重叠叠,其间曲曲折折流淌着的山泉水,像是由数不清的母亲的‘乳’房中溢出的‘乳’汁,滋养哺育着一切生命。
正是这无数涓涓细流,汇集成大大小小的河川。
黄河从这里穿流而过,造就了多少天险夜渡,雄关要塞,峪口大峡。
坚的土地经历了千百年的冲刷和淤积,形成了特殊的地貌,浑圆高耸的梁峁,开阔的川道,狭窄的沟渠和仿佛被无形的绳索勒出在土原深处的拐岔。
祖祖辈辈,川道里的人家在川坪上耕耘,沟渠里的人家在山洼上播种。
居住在拐岔里的人们,只有爬上高高的干山屹塔,用加倍的心血和汗水,浇灌和收获赖以生存的五谷杂粮。
山里的许多农家都种着罂粟。
这是当地农民最可靠的一种经济作物,但同时许多人也染上了吸食大烟的陋习。
罂粟给贫困的农民带来了发财的梦想,也带来了灾难和痛苦。
许多人因此付出了健康失去了劳动的能力,只有卖儿典地、倾家‘荡’产。
江大帅眼前这个村子就是这样一个苦焦的拐岔小山村,贫穷与辛劳像两根套绳,紧紧束缚着乡亲们,拖着沉重的光景,一代一代艰难前行。
“我们进村吧?”
越来越英姿飒爽的马素贞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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