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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唏嘘,自己生不逢时,未能一睹风采。
而如今时间久远,再未能有一副传世之作描绘美人当日荣光。
“我记得柳先生曾为其描相。”
说着众人看向一旁发色白的男子,他一袭玄色长袍,略显宽大,饱满的额头趁着带笑的眉眼显得十分和善。
男子仿佛早就等着了,今日赏美,他为的就是这一刻,唯他能拿出来的一卷画作。
他从自己的竹箱里摸索了许久,一张一张地翻看,终于找到了一卷用布包括着的画卷,从略微发黄的卷色上看,这幅画作时间有些久远了,但男子将其保存地极好,十分工整地取了出来。
阿宁一时好奇,侧头看了过去,只见那副微微泛黄的画卷缓缓舒展,有一美人如月华之盛,巧目盼兮,她带着红色的斗篷,略带意外地回过头来,见有人看又忽然笑得十分明亮。
只这婉转的一笑,瞬间夺人心魄。
观那女子眉目,应当不过二八年华,眉目仍有几分生涩,尚未张开。
阿宁端那画卷,仿似有些眼熟,她不由地往船边走了两步,方才看清。
那张脸,那是蕊夫人……
阿宁此时被那画卷之上得脸所震惊,仍想继续上前,一步踏出被桑悠然一把抓了回来。
“你小心些!”
阿宁此时回过神来,自己已经站在了船边,若是再往前怕是要掉下去了,而船体也因此有几分晃动,三人相护搀扶,方才稳住了身子。
从前阿宁只知夫人出身大族,生性不拘,故而外出行商,但她从未想过这大族会与姑苏白氏有半分关系。
阿宁起身,朗声对画舫那画师道:“此画甚美,不知先生可否卖我?”
画舫众人回首,却见不远处,一女子身着湖绿色的锦服,其上苍翠印红的绣图搭配上她温婉的发饰,如水中仙一般,这般亭亭玉立,在天光之下,再无二人可比。
画师心动不已,开口道:“姑娘若愿入我之画,我可将此画赠与姑娘。”
阿宁愣了愣,道:“可。”
于是船家缓缓掌控着浆,摇出了碧波的荡漾,阿宁便这般站于船只之上,任江风吹打,等画师缓缓作画,这一画便是许久,待画师描出大概,江风已经有些急了,但阿宁却并未出声,那画师见此,对阿宁道已是足以,随即取出了自己包裹着的画卷,递与阿宁。
阿宁小心谨慎地接过,于那画师再三谢过,那人罢了罢手,只道美人如江山,总有朝朝替暮暮。
随即吩咐,将画舫调转船头,往上流而去。
阿宁打开手中的画卷,女子的笑颜又那般生动的展开。
桑悠然二人对那画卷也十分好奇,自阿宁手中取来便细细观赏,只这女子美虽美矣,却少了时人所爱的韵味,更多的是少女的灵气。
毕竟彼时的蕊夫人还略显稚嫩,美人在骨不在皮,她最美之时是在双十年华之后。
桑悠然只道阿宁运气实属好,那柳先生在文士之中颇有名气,从不肯为权势而画,他所作之画只随心随意,若是要入画之人入不了他的眼,那也是千金难换的。
曾有一个大族贵女为了求这柳先生一画,而将其堵在天南山中,柳先生宁愿在山中游荡月余,挖野草果腹,也不肯下山,最后那贵女只能作罢。
阿宁紧紧握着那画卷一路无言,待返回家中复将画卷又挂了出来。
此时宴清安带着姜茶来看她,今日在江上吹了半日的风,怕生了寒,因此让后厨煮了姜水。
阿宁浅笑着接过,抿了两口便放下了。
宴清安看着阿宁挂上的画,亦被画中女子的容颜所动,那一双眉目内涵灵韵,正如宴清安这般年纪之人,阅尽千帆,才能读懂那双眼睛的动人之处。
“这是?”
阿宁只道今日在画舫见此画甚美,因此才以画换画与那画师求了这副画作,“说是当年白家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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