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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丫头,虎骨酒藏深些......"
祖父咳嗽着将花屉推入暗格,孙瑶慌忙去扶药盏,肘弯碰翻朱权手边的《虾蟆图》。
他拾卷时指节擦过她腕间艾痕,龙脉图上的朱砂蹭上素纱袖口,晕成半轮血月。
朱权忽将纸卷按在香案,甲片刮起的风掀动灵前烛火。
孙瑶俯身去护灯芯,砭石镯顺着小臂滑落,堪堪卡在他撑在案沿的手背。
铜灯底座在青砖上磨出轻响,两人的影子在素幡上叠成山峦。
"
三日前老先生把脉时说......"
他喉结微动,话音被突然跌落的《脉经注疏》打断。
孙瑶蹲身拾卷时,孝衣广袖扫过他战靴金纹,露出靴筒内半截褪色的杏色丝绦——正是当年系合欢花的旧物。
檐角铁马叮咚,她起身时发簪勾住他箭囊系带。
朱权抬手欲解,箭翎的鵰羽擦过她耳后,惊落几缕散发。
孙瑶偏头去拢,砭石镯又撞上他未及收回的护腕。
朱权忽然单膝触地。
他甲裙鳞片刮过青砖,伸手够向药柜底层的樟木屉。
孙瑶提灯照来的瞬间,暖黄光晕漫过他后颈新愈的箭疤,照见屉中泛潮的脉案——那年在北新城的字迹工整写着:"
玄甲郎君畏苦,合欢需佐蜜三钱。
"
孙瑶的灯台忽颤,烛泪滴在他翻页的指节。
朱权就着烛光细看,甲片边缘映出她眼底晃动的涟漪。
药猫跃上香案碰翻香炉,青烟漫过"
可解相思疾"
的添注小字,将"
相思"
二字晕成朦胧山影。
晨钟撞破雪霭时,孙瑶腕间的砭石镯再次滑落。
朱权伸手去接,合欢干花从暗屉飘落,恰嵌入镯心镂空的北斗纹。
她抽手时素纱扫过他箭囊,带出那截旧丝绦,轻飘飘落在脉案"
人迎脉盛"
的茶渍上。
药猫追着丝绦跃下香案,撞得灵前长剑轻吟。
朱权握剑的手指擦过孙瑶整理孝衣的手背,剑穗流苏缠住砭石银链。
供桌博山炉青烟笔直如昨,恍惚仍是祖父执卷笑叹:"
合欢需得雪水煎,方镇得住铁甲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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