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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抓起妆匣里的珍珠串砸过去,“滚!
立刻去把阿烈的人全灭口,要是走漏半分风声——”
她盯着崔嬷嬷爬向门口的背影,“你知道本宫的手段。”
崔嬷嬷连滚带爬地退出去,门槛绊得她撞在廊柱上,额头肿起个青包。
她捂着脸往偏殿跑,袖中那半块阿烈给的狼首玉牌硌得生疼——早该想到的,沈璃那丫头哪是省油的灯?
前世她能被折磨致死,这世怕是要把东宫拆了骨头啃。
暮色漫进城南时,沈璃正站在镜前戴血玉簪。
簪头的红纹像活了似的,随着她抬臂的动作流转,倒像要滴出血来。
她指尖抚过簪尾的暗纹——那是母亲当年亲手刻的“平安”
二字,前世刑场前塞进她手心时,还带着体温。
“母亲,”
她对着镜子轻声道,“您看,女儿要开始掀他们的天了。”
文人雅集设在城西的醉月楼,临水的亭台挂着茜纱灯,映得水面碎金点点。
沈璃刚踏进门,满座的惊叹声就像潮水般涌来。
她今日穿了烟霞色云锦裙,鬓边血玉簪衬得肌肤胜雪,连素来眼高的李夫人都放下茶盏:“沈三小姐这簪子,当真是人间少见的珍品。”
林晚卿坐在最里间的屏风后,指尖攥着帕子,指节发白。
她望着沈璃被众人簇拥的身影,喉间像卡了根刺——前世这时候,沈璃还在绣坊里低头绣帕子,哪有半分如今的锋芒?
更可气的是,方才听小宫女说,陛下已经下旨查太子府了,连太子的私印都被大理寺收走了......
“林姐姐也来了?”
沈璃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林晚卿猛地抬头,正撞进她含笑的眼,那目光像把淬了毒的刀,明明笑着,却让人遍体生寒。
“晚来风凉,姐姐可要添件披风?”
沈璃指了指她露在外面的手腕,“若是着了凉,太子哥哥该心疼了。”
林晚卿的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
她望着沈璃转身时,血玉簪在灯影里划出的红芒,突然想起今早太子摔碎的茶盏——他说御史台的人在库房翻了整整两个时辰,连当年北戎使臣送的玉扳指都被收走了。
“沈璃,”
她对着沈璃的背影咬唇低喃,“你以为这样就能扳倒东宫?本宫倒要看看,你还能得意几天。”
雅集散场时,月上柳梢。
沈璃站在醉月楼外,望着东宫方向的灯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摸了摸鬓边的血玉簪,那温度透过耳垂传到心底——该来的,才刚刚开始。
明日此时,御史台的人怕是要查到太子府的账房了,那些见不得光的银钱往来......她低头理了理裙角,轻声道:“慢慢来,总得让他们把骨头都露出来,才能敲得响。”
夜风拂过,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这声音混着东宫檐角的铜铃声,像根细针,悄悄扎进了这夜的平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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