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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嘉言和聂君君一路询问,终于顺利找到了工人宿舍。
房子都是临时搭建的,苏嘉言和聂君君经过时听到一阵阵打牌嬉笑和吆喝的声音。
工头的房间在二楼,她们刚上楼就见一间房前被围得水泄不通。
苏嘉言拉住聂君君冰凉的手,从围观的工人中挤了进去。
屋内烟熏火燎,一个约莫四五十岁大腹便便穿白衬衫的男人正指着聂君君的父亲破口大骂,而聂君君的父亲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
他衬衫已看不出本来的颜色,裤腿上满是泥浆,只有脚边立着的安全帽是簇新的。
聂君君立即哑着声音唤了一声:“爸……”
聂父抬头看了他一眼,复又低下头去。
他脸上红肿带伤,显然是被人打过。
苏嘉言犹豫片刻,打断那骂人的男人,礼貌问道:“您好,请问您是这个工地的负责人吗?”
白衬衫男人斜眼看了看苏嘉言,“你谁啊?”
“我是聂武的朋友,来商量钢管的事。”
“人赃并获还商量个屁!
有什么屁话去派出所说!”
说着掐了烟就要去抓聂武胳膊。
聂君君立即上前护住聂武,“不许抓我爸爸!”
“滚一边去!”
围观的人顿时求情的求情,拉人的拉人,拉赵老板有之,拉聂武有之,拉聂君君亦有之,场面一时乱作一团。
苏嘉言顿觉头疼,她从未处理过这种纠纷,眼看着着大家情绪越来越激动,生怕酿成暴力事件,当下提高声音喊道:“先生!
你上面主管是谁?我来跟他商量让他做决定如何?”
大家动作一时停了下来,白衬衫男人愤愤地挣开抓住他的手,“傅家三少爷,你有本事就跟他商量去吧!”
苏嘉言顿时怔住。
是了,煌安地产,又是栖月河刚刚动工的工地,当然是傅宁砚负责,她居然未曾想到这一点。
屋内众人的目光都聚到了她身上,而君君更是眼神恳切。
她忍不住叹一口——倒是把自己弄到了骑虎难下的地步,“我出去打电话。”
雨依然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城市隐在一片迷蒙的雾气之中。
苏嘉言盯了手机屏幕上的号码半晌,终是按下了拨号键。
傅宁砚声音传来的瞬间她才发觉自己在微微发抖,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紧张。
“三少,我想拜托你帮个忙。”
那边声音清越似笑非笑,“说来听听?”
苏嘉言大略讲了事情经过,“钢管的钱聂武会数倍归还,希望三少能给工头打个电话。”
傅宁砚听完静了片刻,笑问:“宝贝,帮你我有什么好处?我说过,商人总是无利不起早。”
苏嘉言一时哑然,末了轻声问:“那三少你想要什么?”
傅宁砚轻轻一笑,没有答她,径自挂了电话。
苏嘉言握着手机,一时踌躇。
大家都等着打电话的结果,她只好收了手机进屋。
见她回来,聂君君立即殷切上前问道:“嘉言姐,怎么样?”
实话已到了嘴边,苏嘉言还是硬生生压下,看向白衬衫男人:“三少等会儿打电话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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