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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宁砚闻言薄唇抿起,面上浮现一层薄怒。
苏嘉言也直视着他,无声对峙着。
空间阒静,窗外雨声也模模糊糊好似非常遥远,只有彼此贴近的呼吸和心跳声分外清楚。
两个人就这般对视着,仿佛都意图通过对方目光看透彼此层层掩饰的内心。
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是须臾,傅宁砚轻声一笑,“我没有任何事不可以让你知道,如果你对我有任何好奇,尽可以直接问我,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苏嘉言敛了目光,不自觉地轻轻咬了咬下唇。
傅宁砚吃定了她不会主动去问,不然就是坐实了她对他有好奇之心。
她想这个人果然善于心术,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让她哑口无言。
这样的念头只浮现了瞬间,苏嘉言便又恢复平日里惯常的姿态,“当然,但是恐怕目前还没有这个必要。”
傅宁砚一笑,伸手将她腰往前一揽,一个强硬而热烈的吻随即覆了上去。
苏嘉言此刻跪坐在傅宁砚身前,这种姿势之下,她半个身体的力量都靠在了他身上,那种无力控制自身的感受便愈发清晰。
过了片刻,她呼吸急促地推开傅宁砚,“我去吹头发。”
说完就靸着拖鞋脚步匆忙地走向浴室。
温热的暖风一层一层拂过来,吹得她耳朵也微微泛红。
她有几分心不在焉,思绪飘荡了好一会儿,再抬眼时赫然从镜中看到了傅宁砚的身影。
他斜倚着门框,双臂环抱在胸前,静静地观察着她,笑意懒散。
“真是阴魂不散。”
她无奈低声说了一句,下一刻傅宁砚长腿就跨了进来,大声说,“你说什么?”
“我什么都没说。”
苏嘉言回答。
“什么?我听不见。”
傅宁砚又问一句。
“……”
苏嘉言一下子关掉吹风机,转身看着傅宁砚,“我什么都没说,这下听见了吗?”
傅宁砚哈哈一笑,突然伸出双手撑在流理台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其实我耳朵很好。”
他目光深邃而又清亮,依然浮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笑意。
苏嘉言不知怎么,也没了脾气,几分无奈地说:“好了你赢了,可以让开了吗?”
傅宁砚微笑摇头,伸手从她手里拿过吹风机,而后撩起她柔顺黑亮的长发,径直吹了起来。
他的动作非常生疏,可见不常做这件事,但是眼神竟是意外的非常专注,清亮的眸中满是静谧的温柔。
苏嘉言身体霎时僵住,只怔怔地看着灯光下他低垂清隽的眉眼,和眉眼之间让人屏息的温柔。
可是……此刻他眼中真正看到的是谁呢?
若是此前,这个想法冒出来的瞬间,苏嘉言必然会立即进入戒备状态,但是此时此刻,她却没有动,依然僵直地站着,感受拂过头皮时燥热的风,和在她发间穿梭的,傅宁砚微凉的指腹。
心如同浮在深海的一只小船上,在月光下的浪涛里浮浮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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