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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桃夭殿（第2页）

&esp;&esp;顾荼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几乎无法呼吸。

&esp;&esp;那个男人当时，当时，就站在那里。

&esp;&esp;顾荼凭借莫名的意识转身望去，太阳西下，最后一抹余光照亮了那个位置。

&esp;&esp;那里站着一个人。

&esp;&esp;极度的恐惧之下，已经失语。

&esp;&esp;半张脸隐没在黑暗之中，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

&esp;&esp;穿透时光看向她。

&esp;&esp;“小五。”

&esp;&esp;“你不要过来！”

顾荼惊恐地小声喊，身子向后退去。

&esp;&esp;人影一点点从黑暗阴影中走出，“小五，为什么要躲我呢”

。

&esp;&esp;姬煜没了往日的平淡，似乎有一刻没能控制住面容的扭曲。

&esp;&esp;顾荼知道自己一直以来的恐慌来源哪里了，因为这个人一直都是假的，从头到尾，他太善于伪装，面具戴久了就摘不下来了。

&esp;&esp;姬煜受够了她看自己的眼神，和逃离的姿态，一把上前将人抓到自己怀里。

&esp;&esp;“你为什么要跑，那是你欠我的！”

姬煜失去了理智，青筋凸起，怒吼：“若不是因为你，我母后就不会死，是你们殷氏欠我的！”

&esp;&esp;“你要一辈子在我身边赎罪”

，姬煜死死盯着顾荼。

&esp;&esp;顾荼只觉得想逃，若是不逃，可能这辈子就要困在这里了。

&esp;&esp;姬煜看着她懵懂丝毫不知情的眼神，只觉得痛苦，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只要杀了她就好了，可是却下不去手。

&esp;&esp;明明这是最好的时机，殷芸不在新绛，并且亲手将顾荼送到自己面前。

&esp;&esp;手指揉搓她纤细的脖颈，明明如此柔弱，一拧就可以断掉，就可以让她的呼吸渐渐停止。

&esp;&esp;姬煜的心里是清楚的，她或许是无辜的，她当时只是个孩子。

&esp;&esp;最该恨的是那个一意孤行只会杀戮的父王。

&esp;&esp;他得不到月妃的爱，就要将人彻底囚禁身侧，所有帮助月妃逃跑的人都死了，全部都被杀了，无论是什么样的身份。

&esp;&esp;那个雨夜，小小的姬煜跪在殿门，恳求父王放自己母后一命。

&esp;&esp;桃夭殿里里外外进出了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能叫出父王。

&esp;&esp;记忆太久远了，以至于太多细节已经模糊，只知道那一夜死了太多的人，其中就有他的母后。

&esp;&esp;自己最恨的就是父王，或许根本就不配当他的父，所以在姬溟杀了晋王之后，又默默补了几刀，都不解心头之恨。

&esp;&esp;沉溺于得不到的情爱，浑浑噩噩地后半生。

&esp;&esp;姬煜痛恨这样的人，可是如今自己似乎也变成了这样的人。

&esp;&esp;因为姬煜知道，殷芸若是活着回来，会在及笄礼上将所有过往都告诉顾荼，顾荼不可能会留在晋国，而殷芸也一定会放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