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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哥……我活不下去了……”
段声寒坐在他身边,捏着吸管头喂他喝水,温柔地说:“庭深,活下去。
活下去才有无限可能。”
一个人受尽了委屈,仇恨支撑着他活下来,却到了现在,恨都恨不起来。
只剩无力感将他吞噬。
洛迦也很惨,惨到,自己的委屈和痛苦在他面前实在算不上什么。
身为一个强大的Alpha,他的委屈,无处可诉。
陆庭深回车上拿了一个医药箱和一瓶水下来,虚弱地靠坐在车边,用牙咬开瓶盖服了几粒药,给自己上药的手法很娴熟,他已无数次在角落里孤独地舔舐伤口,习惯了。
洛迦就抱着箱子,在一旁看着,想上手帮忙,可脚就像是被柏油粘住了,动弹不得。
最后只得安慰自己,也许是Alpha天生强大,战场上厮杀是家常便饭,也许,也不需要他帮忙吧。
赫德在后座放平了椅子,睡得昏沉,即便血腥味钻进他的鼻子,也只是动了动鼻翼,没有醒来。
为了掩人耳目,车子停在一个破旧的巷子里,只有头顶一盏昏黄的路灯在亮,将影子拖得长长的。
洛迦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轻轻道:“我反正可以死而复生,你又何必拉着我。
是我自己找死。
你赔进去一条手臂,值得吗?”
陆庭深右手动作不停,熟稔地为自己的断口缠着纱布:“死而复生,也会痛的。”
洛迦扯了扯嘴角,自嘲一笑:“也已经死了七八次了,习惯了,还好。”
“虽然你为我断臂,我很感动,但我不会感激你。”
洛迦抱着箱子,站在昏黄的路灯下,路灯应是年久失修,电线老化,总是忽明忽暗的,“你要是早五秒来,帕沙都不会死。
这一件事,我永远都无法原谅你。”
陆庭深笑了笑,将纱布放进药箱,扣紧,站起来往后备箱走:“不原谅就不原谅吧,我不在乎。”
“……”
洛迦的心像是突然被陆庭深踹了一脚。
两个人内心都别扭着,一面觉得对不起对方,一面又为自己叫屈,非要分个对错,又确实分不出来。
陆庭深放好了药箱,走到副驾边拉开门钻了进去,冷淡道:“我没手了,开不了车。”
洛迦老实巴交地上了主驾。
车子启动了,赫德感受到震动终于醒来,迷迷蒙蒙地还未将周围事物看清,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先钻进鼻子,皱眉扭头左右看看,手忽然摸到了一个湿淋淋黏糊糊的箱子,定睛去看,顿时脸色大变,惊叫出声,骨头,碎肉,血淋淋的堆在一起,魂都要吓飞了。
他冷不丁这一叫,把前面两个人吓得一震,洛迦勃然大怒,一脚刹车重重踩下,抓过扶手箱上水瓶往后一丢,正中赫德脑门:“闭上你的狗嘴,吵死了!”
“你……”
赫德痛呼一声,捂着额头不敢再吭声了。
委屈地看着窗外抹眼泪。
到家之后,赫德还没来得及下车,就被暴怒的洛迦拽下来,恶狠狠摔在草地上,一阵拳打脚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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