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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庭院传来阵阵泥土和草木香。
楚凌沉一路低着头,信步走出了望舒宫的院门,抬起头时候刚好看见一轮明月。
他依然有些恍惚,仿佛很多年不曾见过月亮。
“圣上!”
“秋夜寒凉,圣上要小心保暖。”
不远处的太监快步走了上来,替他披上了斗篷。
他是身上近身侍奉的太监,胆子要比其他人大一些,一边替楚凌沉整理身上的行装,一边随意询问:“奴才还以为圣上只是去给娘娘送一些内折呢。
圣上怎么待了这么久?”
楚凌沉一言不发,低眉进了轿子。
太监在外面指挥着起了轿,边走边碎碎叨叨:
“洛御医已经来催问好几回,好像是他新寻到了方子,说不定陛下让失眠顽疾这次就能治好了。”
“膳食约莫凉了,奴才已经差人去重新做。”
楚凌沉坐在轿中一动不动。
过了好久,他终于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方才,真的睡着了么?
……
翌日天朗气清。
皇帝留宿望舒宫的事情,已经在一夜之间传遍了宫廷内外。
颜鸢起了大早,坐在桌前享用早餐,阮竹已经喜滋滋地在房间里转了好几个圈,嘴里还在不断碎碎念着什么。
颜鸢仔细听了听,发现她在念着:“黄花梨椅子终归太硬的,不舒服啊,娘娘你说是不是?”
颜鸢的脑海里的画面瞬回,依稀看见了楚凌沉在上面打盹时僵硬的姿势,顿时点点头:“确实不舒服。”
阮竹顿时激动起来:“对的呀!”
颜鸢:“……?”
有了娘娘支持,阮竹顿时充满了干劲儿:“娘娘您先别着急,奴婢这就去一趟内务司。
奴婢在织造府里有个同乡,雕花木向来是一把好手,七天之内一定把黄花梨榻给娘娘弄来!”
阮竹话音未落,人已经跑了出去。
她应该急什么?
颜鸢只觉得一头雾水。
为什么要在书房里摆一张榻?
颜鸢被阮竹搅得云里雾里,稀里糊涂地用完了早膳。
正当她在一小口也一小口抿着尘娘端上来的汤药时,阮竹已经从内务司折返了。
回来的阮竹面色凝重,死气沉沉,就像是一个被霜打了的茄子,和出去时容光焕发的模样截然不同。
“……怎么了?”
颜鸢问阮竹。
阮竹抬起头来,满脸欲言又止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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