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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氏咬牙道:“你不晓得我恨什么。
这老东西,一年到头也不肯这府里露几面,那老太太又是尊活佛,难听话一句不说。
偌大一个国公府,里里外外都是我撑着。
我想见他,比登个天还难。
这回邦达成亲,他可算回了,昨夜却就跟我说今日要回山了,多一日也不肯留,便如这府里有要吞他母大虫一般!
今儿可好,你也瞧见了,他那个儿子一回,竟就不提要走了,又这般私下里嘀咕,你说我心里是什么滋味?”
沈婆子哼道:“太太,你管老爷和他嘀咕什么,让他们说去好了,对咱们却是不会有半分不利。
这几个月,金陵里为何突然多出这么多娶亲人家?还不是大家伙都瞧出来了,上头那位怕是熬不住了。
只要他一去,太子那就是皇上。
太子成皇上,咱们家大姑娘别不敢说,一个贵妃那是稳稳当当。
就凭着大姑娘是二爷三爷亲姐姐,那个种他再能耐,又能掀出什么波浪?到时候还不是回去他那窝,叫啃冰啃个管饱!”
廖氏被沈婆子这番话说得心中熨帖了不少,又唠了几句,忽想起一事,压低声问道:“一早忙到此刻,也没得空问。
邦达昨夜和他媳妇如何?”
沈婆子道:“一早我便问了屋里伺候翠钗,说早上榻上干干净净,丝毫儿也未沾上什么,想来……”
后头没再说下去。
廖氏面上现出愁云,叹道:“唉,邦达这孩子,打小为了他,我不知道操碎多少心。
从前听太医悄悄跟我这么提,我担心不已,却想着不定是他庸医妄断,如今这样,难道真是……”
沈婆子忙拿好话开解道:“太太放心。
您没瞧一早,二爷那精神气便与往日透出不同?简直就跟换了个人样似!
慢慢调理,想来定会好。”
这话廖氏自然爱听,点头道:“我也这么想。
好这个媳妇瞧着人也本分。
只要她能安安分分伺候着邦达,我自不会亏待了她。”
“太太向来菩萨心肠。
她能嫁到咱们这儿来,那是上辈子修福!”
沈婆子顺嘴道。
这里这廖氏跟沈婆子叹心中苦,那边书房里,徐家父子也正说话。
“若麟,这些年你虽不大回来,只我也听说过你事。
平王从前上报战表,说你曾率不足万人骑兵,一个月内辗转北宂十五个部落,一路猛进奋勇拼杀,追敌至和林部立马河,斩敌士卒两万三千余人,叫和林王与高侯王死于战阵,王子相国等俘虏不计其数。
皇上龙颜大悦,对着满朝文武赞虎父无犬子。”
徐若麟笔直立于桌案前,道:“都是经年旧事。
那场战事后虽取胜,胜利却也酷烈,我带去精兵返回不到一半。
皇上谬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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