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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书园定居 离家北上（第3页）

“瞧你贼头鼠眼的样子，一看便有问题，官防、路引、身牌、名照全部拿出来！”

兵油文，颐气指使道。

照例取出官照、功名、路引三物，一一递出。

“本少爷乃万历三十年的江宁举子，汝寻本举子有何要事？”

读书人功名分为进士、举人、秀才三等，秀才在县乡自有身份、地位，然在京师真他么不是人。

只有一举子，才有资格称为人，才可能被兵油子称为“老爷”

。

兵油文双手一接文照，见无银票、白米，心生愠怒，暗忖：

“好个不识规矩的读书人，区区一个举人，瞧本大爷如何治你！”

正要发作，忽见官照、功名上有“正八品”

字样，因而吞咽唾沫，复作笑颜：

“这位老爷，小的是瞧您千里游历，路途劳苦，想替您牵马！”

江鹤轩取来文照，冷冷一笑：

“想不到你还认得几个字，知道叫老爷，着实难得。”

“哪里哪里，小的只认识‘正’、‘从’、‘一至九’、‘品’等十三个字，恰好认识老爷的品级。”

“你倒是好眼力，两京十一三省，一字一省，阁下识得一十三个大字，可算认得大明朝啦！

以你的眼力，走遍九州都不怕！”

说罢，拂袖离去。

兵油文见榨不到油水，本怀怨气，忽的吃上老爷一顿挂赞，操着京音炫耀道：

“老子也就是时运不济，落此下场，他日时来运转，两京一十三省的布政老爷亦可坐坐。”

……

有一门吏目睹全程，因是自家亲戚，出言提点。

兵油文，喜极生悲，对着城内怒斥：

“瞧他那德行，什么东西？”

“京城举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他算个什么狗几把？”

兵油章劝道：

“老兄注意口舌，文老爷杀人不见血，那位举人倘若认识一位刑老爷，送点白米（白银），就能勾去兄弟的头！”

“我呸！

让他当了‘勾子’！

会馆那些苦挨的穷酸不得怨死？”

勾子，是兵丁黑话，专指能决断他人性命的官老爷。

“哈哈……”

兵油章眼神闪烁，面作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