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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柳忙小声道:“奴婢送杨妈出去。”
阮媛还有不知道绿柳打算的?两眼一立道:“你还有多少银子?”
绿柳踌躇了会儿,终实话实说:“除了奴婢的月银,郑妈走时,将先前在侯府做绣活时攒下的钱也给了奴婢,让奴婢留着用。”
阮媛心道:我就猜着了。
气哼哼说:“我看你也不用什么银子,再说了,你当初是被我爹娘买下来的,签的可是死契,要银子干嘛?全给我。”
绿柳倒不是舍不得银子,只是怕日后用着,不好给阮媛要。
再说跟府上的人交际,也是要银子的。
哽哽叽叽地不大愿意。
绿珠在边上适时地给穿小鞋:“少夫人就别要了,人家还许是有别的打算呢?跟着少夫人哪有什么前途?或是看上了那个管事妈妈的儿子,将来也熬成管事妈妈也说不定呢,那好处,可比跟着少夫人强百套呢。”
绿柳气得没法,只得泣声道:“少夫人,奴婢不是舍不得给。
奴婢又没有家人可惦记,要银子也没处送。
只是少夫人想在侯府立足,人情总是要走的,别看夫人跟前的几个妈妈是奴仆,还有几个杏姐姐,各处的执事妈妈,都是要打点的。
少夫人不肯,只得奴婢出面。
少夫人比奴婢读过的书多,众口铄金定是比奴婢懂得多,何必与世子置一时之气,明儿那些个下人攀高踩低的,少夫人在侯府里只会越发的艰难。”
阮媛每次要整治绿柳,均铩羽而归,这次也不例外。
人总是拿真心对自己好的人没则,虽然这个人与自己的想法大相径庭。
最终,杨妈早走得没了影,绿柳也不能偷偷打着阮媛的名头打赏杨妈。
而阮媛也没能没收绿柳的银子,只恨恨地逞一时嘴快,咬着牙说:“你也别急,多早晚我非将你送回阮家就消停了。”
晚上睡觉,阮媛将绿珠、绿柳几个全撵了出去,自己一个人睡。
实在是绿珠嘴不紧,一个高兴,把什么都会顺嘴说出去;而绿柳则是一心盼着她与楼石能好好过;绿玉、绿蓠两个根本指不上。
所以,阮媛在听说刘贵就快进京的消息后,自己一个人睡。
她怕晚上睡觉,万一说梦话,怎么办?
对她千万般好的表兄就要进京了,阮媛兴奋得有些睡不着,躺在炕,阮媛本想回忆一下小时候的事情。
因为在阮媛看来,那些美好得简直可以说似梦。
在刘贵破败的家门前,两棵柳树之间,她坐在简易的秋千上,刘贵一手捧着书,一手边轻轻摇荡着秋千,细声细语的与她描绘着京城的繁华。
只有那一刻,她与刘贵的目标是一致的。
他们都想来到京城,享受享受荣华富贵。
最终,可以说他俩个都实现了自己最初的梦想。
阮媛透过嫁人、刘贵透过科举,但他俩在一些事情的却也渐行渐远。
然而,阮媛脑海里真正闪现的,却全是今生还未发生,前世自刘贵进京时发生的事情。
那些渐行渐远,并不愉快的回忆。
阮媛不由得叹息,原来就连回忆也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
越是不想想什么,却越在脑中盘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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