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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的儿,亦是他的恩人,所以取单名,恩字,以纪念孩子,以谢上苍。”
中年女子指着牌位道:“佛曰,万事不可太执着,该放下便放下,执念过深,往往在折磨自己的同时,也是折磨着关心你的人。
弟妹,你如此聪慧,切莫让执念迷住了你的双眼,放过自己吧。”
“……姐姐。”
这一声呼唤,竟如此暗哑,带着哽咽,泪水不知何时已经模糊了双眸。
“瞧你衣服都被雪打湿了,我去找干净的衣服。”
万俟然说着转身出了祠堂,留下白依一人。
此刻的白依,早就已经心乱如麻。
她拿起万俟恩的牌位,目光沉沉的注视着,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万俟恩”
这三个大字,温热的泪水滑落下来,滴落在手背上。
“孩儿,为娘在这……”
她温柔的抚摸着牌位,就好像在抚摸着自己的孩子那般,小心翼翼,点点眷念,点点慈爱,点点遗憾。
这时,牌位后头,夹杂的一张宣纸掉落了下来。
白依小心翼翼的将牌位放好,这才蹲下拾起纸张,展开。
两种不一样的字体映入眼帘,一个娟秀清丽,一个洒脱苍劲,两种字体,两行诗句相互对仗,透露出绵绵情意。
还记得那日,她写道:谁,执我之手,消我半世孤独;谁,吻我之眸,遮我半世流离;谁,抚我之面,慰我半世哀伤;谁,扶我之肩,驱我一世沉寂;谁,可明我意,使我此生无憾。
而他回道:我,执子之手,共你一世风霜;我,吻子之眸,赠你一世深情。
我牵尔玉手,收你此生所有;我,抚尔秀颈,挡你此生风雨。
那句话打开了她的心扉,从此心中只有“万俟寻”
这个名字。
“万俟寻……”
白依拿着那个纸张,呆呆的站立着,看着那张纸,时间仿佛是一瞬,却又好像过了良久。
相识、相知、相亲的画面,如走马灯一样,一幕幕的滑过眼前,越是如此思念,眼泪越是凶猛,泪珠宛若断了线的珠子,滴落在展开的宣纸上,越滴越多,最后整张宣纸变得模糊不清。
她慌了神,用袖子去擦拭,可是反而让宣纸上的字变得更加脏乱,连素白的衣袖上也满是墨迹。
不知道为何,这时耳畔竟会传来令人作呕的欢爱声,女子妩媚入骨的娇喘声。
那是谁,那个在她最最深爱的男人身下承欢的女人是谁。
那不是她,是别的女人。
从此,这个男人不再属于她,而是属于别而女人,他的笑容,他的温柔,他的神情,是属于别人。
她独有的坚实的臂膀,变成其他女人的靠枕。
“不……不……我不要……”
一想到这些,她的心竟是痛得无法呼吸。
“这衣服是我的,可能有些大,你试试穿合不合……”
万俟然拿着衣服推门而入,却见白依忽然抓着宣纸,发疯似的跑了出去。
万俟然并不诧异,反而若无其事的关上门,重新盘腿坐在团蒲上,对着万俟恩的牌位会心一笑:“恩儿,看来你娘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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