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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为何不权且内徙?等两年后,官家要收税了,你们如不愿从,大可再一走了之!
偌大的牧场,官家还能日夜不离地盯着你们么?“咱胡人”
有句话,白得的羔崽子谁不想要?各位,有便宜不占的那可是傻子!
想那胡牧吃了上顿没下顿,贫穷的程度与唐人的穷人无异,日常劳役,也如唐人的百姓,要给胡部的贵族、小率们拣粪、割草、牧马放羊等等,而比起唐人,且受颠沛流离、风餐野宿之苦,听了他这番话,怎不心动?是以,旬日间,他就召到了数十落。
莘迩使人取来衣服,叫秃连樊穿上,吩咐他先回营里休息。
秃连樊走后,张道将哈哈大笑。
黄荣问道:“张君,不知你缘何再三发笑?”
“我瞧他好笑,不能笑么?”
黄荣肃容说道:“秃连军侯为府君办公事,不幸遭难,其形可笑,其心忠诚。
主簿身为府君近臣,拾遗补缺、举贤讽奸乃为本职,却不称赞秃连军侯的忠心,反而一再嘲笑他的外表,究是为何?”
张道将大怒,心道:“老匹夫!
不知怎么邀得了府君的欢心,顶替老高,当了督邮,怎么?就觉得能与我平起平坐了么?上回你当众辱我,我尚未与你清算,你又来挑衅不是?”
便要还击。
莘迩没给他机会,刚才秃连樊的话中有关酒泉郡的内容,引起了他的忧虑,示意攘臂起身的张道将坐下,又令不甘示弱的黄荣稳住,对他们说道:“适才秃连说,氾府君挑动郡内的胡部内斗,以图渔翁利。
诸君,你们觉得这事儿,他能办成么?会对咱们郡中造成影响么?”
史亮是郡吏之首,见张道将气哼哼的,黄荣深思,余吏无话,一时没人回答,不能让场面冷下来,便开口说道:“明公,氾府君在他的郡内行政,我郡管不着,成不成的,现下说不好。
至於影响,眼下也不好说。”
“景桓,你的意见呢?”
黄荣答道:“氾府君要能办成,当然最好。
如果他办不成,出了乱子,我郡与酒泉相邻,两郡的卢水胡关系紧密,势必会波及到我郡。”
这正是莘迩的担忧。
张道将说道:“氾府君十七出仕,起家护羌校尉司马,通晓胡夷事;迁转牧府,数上建议,远见洞察,时誉‘麒麟郎’;出任郡二千石,辟除名士,群贤在朝,向有‘善政’之名。
他既然定行此策,不会没有把握。”
瞪了黄荣一眼,转对莘迩说道,“明公,臣以为无须多虑。”
他却是对氾丹的能力相信得很。
不过,翻看氾丹过去的资历,也确实漂亮。
莘迩心道:“老史说得不错,姓氾的在酒泉行政,我管不着。
尽管担心,无计可施。”
虽是可以用“督”
的名义强压,氾丹会不会听?猜他十有八九不会搭理。
平空掉了自家的面子。
没有办法,只能且先去书一封,问问氾丹情况。
虽是跟着令狐奉在胡中打过仗,本身也带着胡人抢劫过,不是没有见过血的人,可说到底,毕竟前世过惯了和平的日子,莘迩的思维,至少目前来说,还是与生长乱世的氾丹、黄荣不同,不想轻易地就动刀动枪。
所以,他真心希望收胡此事,不要因为氾丹而平生波折,要能通过利诱分化,按照他的计划步骤,得以和平解决,那实在是最好不过。
散了朝会。
写好给氾丹的公文,遣人送去;看了会儿郡府的案牍簿籍,待至下午,往军营观兵士训练,见到秃连樊,少不了又抚慰他一番;日暮时分,莘迩回来郡府,入到后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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