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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霄沿着蛞蝓身后金色的涎线寻找源头,目光越过卧于火堆旁身上散布着鼻涕虫的人群,和满是蛞蝓的花丛,与山洞左侧涌出的金色汪洋交汇。
本该存着潭水的凹处默默地涌出蛞蝓,要不是围绕潭边入睡的人正被鼻涕虫覆盖全身,于虫海中疯狂扭摆着,卫霄几乎要忽视这不起眼的端源。
“啊,啊……”
困于虫海里的人不知挣扎了多久,随着嘶哑的叫喊,一次次地爬起身复又跌入一片金黄中,已是强弩之末。
他们踢踏着、翻滚着、抖动着……直到再也爬不起来。
偶然间,大片的金色从包裹的人形轮廓上脱落,一张如同附着金箔的脸映入卫霄的眼帘,恰是贺母那张刻薄尖酸的嘴脸。
忽地,那淡金色的脸皮神经质的颤抖了一下,下一瞬脸皮下冒出一块块的小疙瘩,伴着其口中痛苦的□□缓缓蠕动着。
“呜……”
一条金色的蛞蝓耸动着,从贺母脸侧的太阳穴下窜出,攀于眼球之上,横穿着爬入另一端的眼睑下。
未等卫霄忍不住呕吐,贺母已疼得绷紧脸皮,低头张口似乎要呕出什么东西。
眨眼间,无数条鼻涕虫从贺母嘴里涌出,不过须臾,贺母的脸再次没入虫海之下。
卫霄此时才真正的清醒过来,觉得浑身瘙痒头皮发麻,骤然垂首看向自己,却发现蛞蝓没有近身,都驻足于以他为圆心的一丈外悄然蠢动着。
“快起来,起来啊!
到底是怎么了?醒醒啊!”
颂苖见自己叫了许久没人应,神情愈发的急切起来。
她右臂支着旅行箱,弯腰从地上抓了把泥,用力抛入二十步开外的篝火,窜起一丛丛的火星子。
“听到了吗?不想死的都起来!
快啊!”
篝火旁的人不知怎么回事,不管是其左侧贺母等人的悲呼,还是右方颂苖的惊叫,都没把他们吵醒。
直到眼下,颂苖已喊得哑了嗓子,对方才有转醒的迹象。
“叫什么叫?”
“怎么了?”
“这是什么?”
“妈的,滚,滚,给我滚下去!”
“啊!
啊——!
走开,走开!”
众人醒得晚,但比卫霄清醒的速度快多了,一见到自己的处境,立刻从地上跳起来拍打身上的鼻涕虫,那手舞足蹈的样子好像群魔乱舞,每一次挥手蛞蝓顺势而落牵出一缕缕金光,若是不知究竟的从远处张望,定然觉得美的绚丽,但知情者只感到诡异的恶心。
“这样拍拍不完的,还不快走!”
可不是么?蠕动的鼻涕虫就是被打落,满地的蛞蝓仍会再次攀上裤腿,根本除之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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