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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枝山这还是第一次在这儿听到说书的讲唐子畏的事儿,听了个开头便忍不住乐得一口酒没含住,尽数给喷了出来。
文徽明见他如此作态,忍不住皱了眉,腰杆挺直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一挪。
这边的动静不大不小,身边几桌客人都注意到这边,见没什么事便又收回了视线。
唯有一桌两人的,同唐子畏几人一样都穿着书生的服饰,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眼神一直在这边打转。
说书人也看到了这边的景象,探寻的目光望来。
唐子畏倒是镇定,笑眯眯地对他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于是说书人收回视线,准备接着说。
开口第一句:“话说那唐解元天资聪慧,从小吟诗作对不在话下,长得一副粉雕玉琢的模样,谁见了都忍不住心生喜爱。
就连那花船上的女子,他从小就能哄得人神魂颠倒……”
“噗!”
熟悉的声音响起,周围几张桌子的客人转头怒目而视,嘴里干干净净的祝枝山无辜地眨了眨眼。
众人视线横移,刚刚喷了一口茶的张灵提袖掩嘴,尴尬地冲他们点了点头。
张灵可算是对唐寅最知根知底的人了,哪怕这段他已经听过一遍,但当唐子畏就那样一脸正经地坐在他身边时,他总归是忍不住的。
唐子畏眯了眯眼,示意说书人继续。
“……少年唐寅十五岁童髫中科第一,那可叫一个狂啊。
唐广德和邱氏也纵容着他,提亲的人都要踏破门槛,据说其中甚至还有某个祖上几代都是读书人的小少爷哭着喊着非要嫁……”
“噗!”
第三次被打断,周围听八卦听得正起劲儿的几桌客人眼里都要冒火了。
“不好意思,你们继续。”
唐子畏淡定地接过文徽明递来的方帕,擦了擦嘴角的酒渍,而后从座位上起身,走了出去。
祝枝山和徐祯卿对视一眼,暗笑着刚打算跟出去,却见另一桌上那早就开始注意这边的书生竟先一步追了过去。
那书生追得急,连同伴都忘了叫上,出了酒楼的门才发现唐子畏并没有走远,侧着身在门口候着。
见他出来,唐子畏倒没什么惊讶的情绪,语气随意地问道:“你刚刚看了我很久吧,什么事?”
“你是唐寅,没错吧?”
那人目光热切,隐含期盼。
“恩,”
唐子畏点点头,“你是?”
“我姓徐,名经,字衡父。”
徐经一张脸涨的通红,明明大胆追了出来,此时声音却如蚊蝇嗡鸣一般,“我是梧塍徐氏的后代,就是你十五岁时那个哭着喊着非要嫁你的小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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