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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过琉璃贴壁在阳光下流光一片的矮墙,直走数十步后看到的是一座四角飞檐的小楼,名侍月轩。
领路的太监到这里便止住了脚步,让唐子畏独自入内。
唐子畏冲他施了一礼,往侍月轩走去。
还未到门边,就见那小楼的门扉突然开了,朱厚照从里面走出来,冲唐子畏笑道:“唐寅,你可还记得我?”
“自丰乐楼一别,太子越发俊朗了。”
唐子畏说道。
“你果然还记得!”
朱厚照笑嘻嘻地靠过来,小声道:“看在咱们不打不相识的份上,今个儿我可是让你少挨了顿板子,你说,当如何谢我?”
唐子畏挑了挑眉,问道:“太子想让我怎么谢?”
“恩……这宫里着实无聊了些,上次我因你而被抓了回来,你便带我出宫去如何?”
朱厚照兴致高昂。
“太子在说笑?”
唐子畏摇了摇头,“我若真这么做了,陛下可是要杀我头的!”
“你拒绝我,就不怕我杀了你的头?”
“那你会杀吗?”
朱厚照瞪着眼睛瞧着他,好一会儿才鼓鼓嘴,“不杀。
你和那些满口诗书礼仪的师傅、还有那些奴才们不一样,至少还能陪我说说话。”
“我总归是要出宫的,不过若只是说说话,我倒是知道有一玩意儿适合太子。”
唐子畏摸了摸下巴,问道:“太子可知道乌鸦?”
“那是何物?”
“是一种通体漆黑的飞禽,灰色短喙,极有灵性,成年后最高可有六岁小儿的灵智。
太子若是有闲心去教,它们还能学会跟你说话。”
“世间竟有这等奇兽?”
朱厚照眼睛一亮,显然有了兴趣。
唐子畏笑眼弯弯,“据我所知,左都御史杨大人家里便饲养了一只。”
朱厚照眼珠子一转,也嘿嘿笑了起来。
不远处,朱祐樘转过身子慢步退出了庭院。
宫中之事,尤其关于他这个儿子究竟能有多闹腾的事,他知道的可不少。
只是他与张皇后多年所出只余朱厚照这一子,便不由得多了些溺爱。
一侧的太监搀扶着朱祐樘慢慢走着,牟斌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身侧,一边跟着一边低声道:“陛下,如今京中流言四起,所言皆是针对两位举人舞弊案的不实污蔑。
臣怀疑其中有些蹊跷,便遣人去查探了一番。”
“是谁做的?”
朱祐樘问道。
“兵部侍郎,赵为健。”
牟斌顿了顿,偷眼看了一眼朱祐樘,接着道:“除此之外,微臣将近日发生的几件事放到一处,发现了其中有些微妙的联系。”
朱祐樘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
“赵侍郎九年前科举得中,那一场的春闱主考为当时任吏部右侍郎的杨御史,此后杨御史数次关照赵侍郎,显然是将其收为门生。
而杨御史与举人唐寅于三年前曾因一事有私怨未解,此为疑点之一。
另外便是程敏政,他曾与御史王篙因言语中伤事件而有旧怨,如今王篙早已卸任,却与朝中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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