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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中军械坊的地窖里,松明火把将人影投在霉斑遍布的砖墙上。
姜维半跪在地,指尖抚过诸葛亮临终前送来的麻布遗策,布面上"
冰河藏弩"
四个朱砂字被水渍晕开,像一滩凝固的血。
阿莱娜举着鹿角灯凑近,忽然将灯油泼向布面——"
刺啦"
一声,布纹中浮出密密麻麻的金线,勾勒出汉水支流的走向。
"
这是丞相七年前绘的河道图!
"
老工匠赵夯挤过来,缺了拇指的右手指向一处弯道,"
当年曹贼的铁骑就是从这里踏冰过河,张鲁的守军连半日都没撑住。
"
地窖木梯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
费祎的亲兵踹开暗门,铠甲结着冰碴:"
大将军有令,所有铁料即刻停铸兵器,改打农具!
"
姜维霍然起身,剑鞘上的木牛齿轮刮过砖墙:"
回去告诉大将军,三日之后,我让他在冰面上看见丞相留下的杀手锏!
"
腊月十八,汉水支流的冰层冻得能跑马。
三百蜀军推着二十架蒙着黑布的巨物踏上冰面,铁轮碾过冰层的吱呀声令人牙酸。
费祎裹着狐裘立在岸边,朝杨仪冷笑:"
姜伯约若真能在冰上布弩,本府就把这狐裘吞了!
"
黑布掀开的刹那,北风卷着雪粒子砸在床弩上。
这弩机足有两丈长,弩臂用三层竹片夹着牛筋,底座装着带铁齿的冰橇。
阿莱娜转动绞盘,二十七股银辫上的骨片叮当作响:"
请大将军退后百步。
"
"
放!
"
弓弦炸响如霹雳,铁箭撕开寒风直扑三百步外的草靶。
就在箭势将衰时,箭杆突然爆开,数百枚铁蒺藜天女散花般罩住靶场。
对岸林中惊起大片寒鸦,扑棱棱的振翅声里混着几声闷哼——竟有魏军斥候潜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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